“離深以為我忘記了葉琉音的記憶，蒼顏以為我忘了阮煙的記憶，其實不然……我都記得！”

司墨眉頭一皺，葉琉音先前可從未與他說過這些，而且也絲毫沒有將自己還有葉琉音的記憶這件事告訴他，怎麽蒼顏一來倒是毫無保留的說了？

葉琉音也看得出司墨的想法，沈吟了一會兒，說道：“其實……神女的草木之心，可以令萬物覆蘇，無論死傷，皆能恢覆原樣。”

“這……也是你一開始沒有告訴我的原因？”司墨閉眼，他能想到的葉琉音定然也能想到，阮煙有著自己的高傲，若是忘記了這一千年的事，她才活過來，或許不會那麽快下定決心以命換命，用自己的心換取司墨的生存，可是葉琉音一定會！

“對！”

“那麽……如今怎麽告訴我？”司墨忽然低笑出聲：“是不再堅持？還是找到了別的辦法？”

葉琉音一噎：“當然是找到了別的辦法！”

什麽叫做不再堅持？

“別的辦法？”

“對！”葉琉音點點頭：“其實很好理解，也很簡單。你還記得神女阮煙，也就是我……是如何死去的？”

司墨一楞：“挖去了心臟，抽幹了靈力……”

“是的，抽幹靈力不是關鍵，關鍵是挖去了心臟。”葉琉音走了兩步，面容凝重：“神女之心被蒼顏帶走了，而這三千年來並未歸還，而是一直在月璃身上，所以我現在的這具身體，並沒有心。”

葉琉音解釋完，司墨懂了，他微一蹙眉：“你是說，就算神女之心離體三千年，依舊可以令萬物覆蘇，無懼死傷。所以也能就我這等命不久矣之人？”

葉琉音見司墨並不開心的樣子，她眨眨眼睛：“二哥，這是好事呀。”

司墨一恍神，方才他居然失神了，低眸笑笑：“是好事，辛苦你了。”

只是他知道其實事情並不那麽簡單，命可以保下，但其他東西卻不一定能保下，再加上……最好的最好，他竟然要靠阿音的心才能活命？

“嗯，那心蒼顏帶著，過一會我與他合力救你，一定會沒事的！”葉琉音不是沒有註意到司墨的眼神，她微微頓了頓，才道：“二哥……放心。”

神女之心可以救回司墨的命，這一切來的太順利，葉琉音還有些不能相信，直到蒼顏施法完畢，她才舒了一口氣。

沒錯了，神女之心與司墨的身體完美融合，再也不用擔心司墨死去。

雖然看起來似乎太簡單了，但是她也沒有過多考慮。那顆心與她本身有著很大的感應，所以她能清楚的知道司墨這具身體的好壞。

“我還是想盡早回天界去。”葉琉音看著司墨沒事，心裏還是記掛著離深已死這件事，定然是要去問個清楚的。

司墨的手一頓，然後繼續淡然的替她順了順頭發：“也好，我與你一同前去，瑤光天妃之事也需要做個處理，還有阮煙覆活，也需要與天界眾人告知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葉琉音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：“你的身體沒關系嗎？”

“阿音。”司墨淺淺一笑，將雙手搭上葉琉音的肩，目光與她平視：“二哥沒那麽弱。”

二哥確實沒那麽弱，昔日的戰神怎麽會弱。葉琉音知道他是擔心與離深有婚約一事，想了想說道：“若是你真的不用休息，我們明日啟程怎麽樣？”

“好。”司墨應道。

司墨吩咐葉琉音回房休息，她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蒼顏，“怎麽不去休息？方才耗費了很多靈力，你應該累了才是。”

蒼顏擡頭，薄唇輕抿盯著葉琉音，半晌不說話。

葉琉音被他看的心裏發麻的時候，蒼顏才開口：“前塵往事多說無益，但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，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，三千年前那件事，我不求你能原諒，我只求自己心安。”

葉琉音一下子反應過來，蒼顏是還想著他殺了她那件事呢，葉琉音微微一笑：“你不也被司墨上神追殺逃跑至棲霞幻境？永遠除去仙籍，失去所有仙法，這些懲罰說重雖然不重，但是也夠了，不過……既然你都說了上刀山下火海，那我也就應下了！”

“如此最好……”蒼顏始終還是虧欠著她的，問道：“上神說，你們明日便啟程了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此般前去還是小心為妙，離深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。”蒼顏囑咐道：“上神所說的那上古傳聞是真是假我不知道，不過離深上仙似乎確實有這麽一件奇怪的法寶，或許就是那重生之果。”

葉琉音點頭：“會小心的。我與司墨皆在恢覆階段，神力還未到原本的十分之一，原本我覺得這樣似乎太倉促了，可是……心裏一直有個聲音，催促我快些去看清真相，離深是不是真的死了，為什麽會死，是不是與雷劫有關……總之……”

“嗯，我明白。”蒼顏點頭，拍了拍她的肩，“離深一事還是不要拖下去為好，不過……若是他真的只是重鑄出來的……你會如何？”

葉琉音恍然閉眼，“我能怎麽辦？若他是，那麽再好不過。若他不是離深，那麽我便將真的離深的屍身埋了。他雖然是重鑄之身，但沒有危害，那就繼續讓他做離深吧！”

況且……葉琉音覺得，就算血肉變了，但是記憶沒變，始終是一個人。比如葉琉音與阮煙。

“對了，還有一事。”蒼顏提醒：“方才施法的過程中，我發現雖然救回了上神的命，但是他的身體已經衰竭，神女之心的效果並未完全發揮，兩者融合還需要一定的時間，可能這段時間內還會出些問題。”

“你說的……我也想過，似乎確實是這樣。力量沒有融合，何況我的靈力與司墨的相悖，完全融合需要一定的時間，而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破裂，我擔心在神女之心還未發揮作用的時候，他身體的某部分就開始……”葉琉音一直手指搭著額頭，絞盡腦汁一般：“該怎麽說呢……我怕這具身體會壞掉……”

“嗯，所以還是小心為上。”蒼顏說道：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葉琉音點點頭，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第二日一早，司墨便笑著將她從被窩裏拽起：“阿音，還要賴*到什麽時候？快些起來。”

若說小荷葉是可愛無比，萌軟萌軟的。那麽阮煙則是高貴中帶著一絲懶散，陽光照在她臉上，五官透澈，司墨喉頭一緊，微微苦笑。

“我準備好了二哥！”葉琉音快速起身，眨巴眨巴眼睛，咬了咬下唇，這原本在那張可愛的臉上經常出現的表情突然出現在了阮煙的臉上……司墨總覺得特別的……違和。

“你突然以這個身份回天界，想必……”司墨一想到那些人見到這副模樣的葉琉音，指不定有多吃驚的，一想到那模樣，他就很期待。

葉琉音無語的瞥了他一眼：“其實也不奇怪吧。天界皆知你為了救回神女不惜逆天改命，如今我回去，頂多是驚訝罷了。不過若是他們知道我是葉琉音，嘖嘖……”

上回去天界，她還是不得修習法術的下仙，天界之人皆為上仙，只有她一名下仙，那感覺非常不好受，被眾人看不起，被瑤光天妃刁難……

“想必葉琉音第一次去天界，帝君就認出你來了。”

葉琉音想了想，哦了一聲：“就是那回我去找你，然後到了帝君的寢宮那會兒？我就說他那時候的目光怎麽那麽奇怪，跟拐賣少女一樣……”

司墨一噎，這個比喻雖然很形象，但是太不恰當了……

轉眼間天界之門就在眼前，守門之人是見過兩位上神的，只是神女故去大家都知道，所以一開始，都以為是眼花了。

況且，誰知道是不是上神四年成疾，找了個女人幻化成神女的模樣呢，但是驚訝還是一定的。

待到他們走近之時，守門之人才發現不對勁。

若真的是別人幻化而成，那麽這麽強的神力不會也是幻化而成的吧？

紫衣女子周身若有若無的淡淡櫻花不會也是幻化的吧？

再看看上神的眼神——眉眼含笑，嘴角上挑，顯然是心情很愉悅嘛！

對了……上神救神女之事大家都知道，只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救成，可是今日一見，莫非這真的是……神女歸來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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